视点！坚守崇明东滩18年 “最美自然守护者”立志要还鸟儿美丽家园

图说：钮栋梁在介绍东滩自然保护区的情况 新民晚报记者 周馨 摄（下同）

守护鸟类、守护湿地、守护自然，18年初心不改。最近，中央宣传部、自然资源部联合发布2021年“最美自然守护者”，现任崇明东滩自然保护区管理事务中心书记、主任的钮栋梁也获此殊荣。

自2004年进入保护区工作以来，他就将“守护东滩一方净土，还鸟儿美丽家园”作为首要职责，先后获斯巴鲁生态奖、全国自然保护优秀个人、上海市重点工程实事立功竞赛建设功臣等荣誉称号。昨天，记者来到上海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听坚守崇明东滩18年的他讲述“守护”的故事。

(资料图片)

与人较量 守护每一只鸟

与偷猎者真刀实枪的较量，是钮栋梁职业生涯中绕不开的故事。从早年的昼夜伏击抓捕鸟人，到如今保护区鲜见盗猎，“保护鸟类、保护湿地”一直是钮栋梁和同事们的承诺。

钮栋梁还记得，刚到保护区时，偷猎野鸭的人很多，他们撒上一小包农药就能毒杀上百只野鸭。而保护区的监控设备并不多，全靠员工步行去巡逻、伏击。不出半年，钮栋梁就记熟了保护区地形地貌，掌握了鸟类栖息规律，摸清了违法捕猎者的活动规律，每次执法都冲在前面。后来，他又先后组织了“夜鹰”“春隼”和清除地笼定置网等专项行动，破获多起非法狩猎案。哪怕被扬言报复，或有人送钱塞物，钮栋梁仍坚持执法。

“一开始，我们就算抓到了偷猎者也束手无策。他只要不承认是自己撒的毒药，坚持说是捡的，就连警方都很难处理。”钮栋梁说，直至2011年，他发现并组织抓捕了一起“毒杀小天鹅案件”，引起了社会极大反响，自此才有力震慑了违法人员。

“当时是春节假期过后的开工第一天，我住在单位，傍晚从监控中看到他们在撒药，马上组织了8个人的队伍去搜寻抓人并清理毒药。但由于涨潮，走了一半就回来了。第二天一早，我通过监控找到了嫌疑船只，又一路跟踪并在半路截获了运输者，最终把毒药、运输、收货的人一网打尽。”钮栋梁说，这是保护区破获的最大的偷猎案件，最终有8人被判刑。

而如今，保护区中已有近100个监控，遍布道口和各个角落，重要区域的红外监控可以将夜幕中的人员活动拍摄得清清楚楚。在各个陆路边界道口，都有人把守，安保队伍则日夜巡护和劝阻，偷猎者根本无路可走。此外，保护区内还进驻了派出所警务室、法官工作室，对违法人员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鸟是生态环境中很重要的指示物种，如果哪个区域鸟不来了、种类变少了，就说明生态环境变差了。”钮栋梁说，“我们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保护这里的生物多样性。”

图说：钮栋梁在和工作人员讨论展馆的调整细节

与草大战 守护鸟儿家园

不仅与人斗，在守护东滩的岁月中，钮栋梁还得与草斗。他曾任互花米草生态治理工作小组组长，对此感慨万千。

互花米草是一种原产于北美大西洋沿岸的多年生禾本科植物，因其有极强的繁殖扩散能力，迅速挤占了本土植物芦苇和海三棱藨草的生存空间，使鸟类栖息空间及原有的湿地生态系统受到了极大威胁。为此，财政部、国家林草局专门拨付资金用于互花米草的治理。

作为组长，钮栋梁经常与小组成员一起到滩涂现场查看围堰施工、互花米草刈割、芦苇定植进度和水质动态，并针对项目推进过程中的技术难题，提出意见和建议。在小组的共同努力下，互花米草生态治理中试一期如期完工，1000亩环境相对封闭、水位可调控管理的捕鱼港优化区，成功控制了项目实施区域内的互花米草生长和扩张。

互花米草“围、割、淹、晒、种、调”成功实施后，该区域当年就记录到水鸟13000多只次，成为了保护区中部区域夏候鸟的繁殖筑巢场地和鸻鹬类、雁鸭类和鹭类等越冬鸟类的重要栖息地。随后，钮栋梁又组织开展了规模更大、生境更为复杂、难度更高的互花米草治理中试二期、三期和四期项目，并负责实施2013年开工的崇明东滩生态修复项目。

为鸟儿营造家园，终于有了成果。东方白鹳、白头鹤、小天鹅、黑脸琵鹭等23种国家珍稀保护鸟类渐渐回归，越冬栖息。最明显的是国家2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小天鹅，从2016年起，来越冬的小天鹅，以每年增加200多只的速率提升，2021年冬季已超过了1000只。另一代表是国家1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黑嘴鸥，从2018年起在保护区范围内开展繁殖的数量逐年上升，2018年夏季首次记录到58个黑嘴鸥的巢，2020年夏季则记录到158巢。

如今，作为过境候鸟迁徙路线上的重要停歇地、越冬候鸟的重要栖息地，每年均有近100万只次迁徙水鸟在东滩栖息或过境。保护区内，目前已记录到鸟类300余种。

社会共治 守护回归信心

鸟儿回来了，对“家园”是否满意？“家园”范围是否还能扩大？近年来，通过与一些高校、科研单位等的合作，钮栋梁正尝试通过社会共治的方式，借助一些课题数据，为崇明东滩的管理决策提供依据。在他看来，这也是对鸟儿“回归信心”的守护。

比如，崇明东滩与复旦、华师大都有紧密合作。去年12月，复旦一团队对这里的雁鸭类进行微型跟踪和环志，在3只绿头鸭身上戴了卫星跟踪装置，这也是崇明东滩首次对雁鸭类进行卫星跟踪。“我们发现，鸭子的活动范围比想象的大得多，它们甚至会去青草沙、启东再返回，像极了优哉游哉的旅行。”钮栋梁说。而华师大在对互花米草等植被进行监测，数据也可给到相关部门，为堤外互花米草的治理提供依据。

8月27日，借着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也将被划入管辖范围的契机，保护区还联合华师大、同济等一起开启了对于北港北沙的首次考察。从物资准备、考察内容，到时间选择、安全保障，光方案钮栋梁就反复审了3稿。“我们发现，这里的沙滩有扩大趋势，希望今后能发育出新沙洲，成为鸟儿新的家园，所以目前是我们重点关注的目标。”他说。

图说：崇明东滩自然保护区

积极申报 守护自然遗产

申报世界自然遗产，是崇明东滩的又一个“大动作”。世界遗产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了保护世界范围内的人类文化和自然遗产而设立的保护形式。目前我国已有世界遗产56项，其中自然遗产14项，自然与文化双遗产4项，文化遗产38项。

2019年，中国黄（渤）海栖息地（一期）申遗成功，江苏省盐城的两处候鸟栖息地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今年1月，上海市发布《崇明世界级生态岛发展规划纲要（2021-2035年）》，提出要推动申报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世界自然遗产，依托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等，建设大自然博物馆，让人人都能亲近大自然。

“在国家林草局统一的指导下，今年3月二期申遗总文本已经通过完整性审查。接下来，国际专家会到现场考察，目前正在做迎检的准备工作，包括制作申遗宣传片和画册、科普基地功能提升、富圩村自然中心改建及媒体宣传等工作。”钮栋梁说，“明年，世界遗产大会将审议新一批世界遗产提名地，崇明东滩极有可能成为上海第一个世界遗产。”

新民晚报记者 金旻矣